從空氣中直接捕捉二氧化碳靠譜嗎？《紐約時報》：一場賭博

《紐約時報》發表文章，題目是：Businesses Aim to Pull Greenhouse Gases From the Air. It’s a Gamble.（企業從空氣中直接捕捉溫室氣體：一場賭博）。

 

長期以來，人們一直認為利用技術從空中抽取二氧化碳是對抗氣候變化不切實際——從物理上講是可行的，但成本太高，沒有多大用處。但隨著全球變暖加速，各國繼續以危險的速度排放溫室氣體，從空氣中直接捕捉二氧化碳的想法獲得新的動力來源：大公司面臨著應對氣候變化的壓力。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公司將資金投入到所謂的“工程化碳去除”（engineered carbon removal）項目中。這些公司表示，這些技術可以抵消他們無法用其他方法削減的排放量，可能是實現崇高的“凈零排放”承諾的終極手段。

 

西方石油公司（Occidental Petroleum）和美國聯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正在德克薩斯州投資興建一座大型“空氣中直接捕捉二氧化碳”工廠，該工廠將使用風扇和化學藥劑從空中清除二氧化碳，并將其注入地下。兩家電子商務公司Stripe和Shopify已經開始每年投入至少100萬美元用于研發碳去除技術的初創企業，比如在建筑物的混凝土中封存碳。

 

聯合國支持的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表示，本世紀各國可能需要從大氣中清除1000億至1萬億噸二氧化碳，以避免氣候變化的最嚴重影響——遠遠超過僅僅種植更多樹木所能吸收的量。但是，許多碳去除技術對于廣泛使用來說仍然過于昂貴，每噸碳的成本往往在600美元或更多。

 

相關企業表示，希望早期的投資能夠幫助將直接捕捉的成本降到更合適的水平——比如每噸100美元或更低——就像風能和太陽能的投資使這些能源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便宜一樣。但也有風險，隨著越來越多的公司承諾到2050年實現零排放，一些專家警告說一些公司以未來不確定的技術掩護，以避免再立即實施實質性的大幅減排。賓夕法尼亞大學首席技術專家詹妮弗•威爾科克斯（Jennifer Wilcox）表示：“這一技術可以發揮作用，特別是對于那些很難脫碳的部門，但它不應該成為無限期排放溫室氣體的借口。”

 

人們普遍認為，承諾應對氣候變化的公司應該首先盡一切可能削減排放量，使用更多的可再生能源或提高能源效率，因為首先防止排放要比在二氧化碳擴散到大氣中后將其抽回容易得多。但這仍然留下了一些重要的排放源，這些排放源沒有簡單的解決辦法，比如水泥制造、長途航運或航空旅行。例如，美國聯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誓言到2050年實現碳中和，并正在探索減少排放的方法，比如更高效的飛機和可持續的生物燃料。然而，該公司表示，這些策略可能還不夠，這也是為什么它還投資于直接空中捕獲技術的原因。

 

傳統上，許多公司都試圖用自然解決方案來抵消難以削減的排放量，比如資助土地所有者保護森林或種植樹木，這些樹木可以吸收空氣中的碳。但是樹木也有缺點：只有這么多的土地可供利用，森林在野火中燃燒會將碳釋放回大氣。科學家警告說，基于自然的補償是一個不完善的解決辦法，可能很難驗證其減排效果。這些缺點激發了人們對工程化碳去除技術的興趣，利用技術將二氧化碳從大氣中抽取出來，鎖在地下或將其轉化為礦物保存數萬年。

 

然而，工程碳去除技術能否將成本降低到有競爭力的水平，還有待觀察。加拿大一家為德克薩斯州的直接空氣捕捉工廠提供這項技術的公司Carbon Engineering認為，它最終可以將價格降到每噸94至232美元。碳工程公司首席執行官史蒂夫•奧爾德姆（Steve Oldham）表示：“為第一家工廠融資是昂貴的。德克薩斯設施是西方石油公司（Occidental Petroleum）利用直接空氣捕捉技術抵消排放量的戰略的一部分，該設施計劃在2025年建成投產，每年可清除多達100萬噸的二氧化碳。但隨著我們建造更多的類似設施，我有信心這些成本會下降。”